今天中午,在家休息的妻子难得有兴致说,一起出去吃牛排吧。
我说好呀。也是,平时她在家里基本上都是吃素的,面条啊豆浆啊藕粉的,吃得嘴巴都苦哈哈的了。
她说她请客我买单。我应该自己主动,等她开口要我买单其实疲市了。
出来后,又觉得平时怎么的,搞起来好像是大忙人似的,一起出来走动的时间几乎没有过。所以去开车时,看见车位旁边正是中山公园的大门,敞开着,免费的,那个叫开心哪。进去走走吧。
和风绿树,花花草草的,老太太老头子成双成对地或者溜达或者安闲地坐在椅子上虚度时光,看上去那么温煦和谐。两个人也准备寻找这种感觉。太阳很毒,她走不动了,就在一个凉亭里坐了五分钟。有位老头避开他趴在水泥廊上睡觉的小孙子,躲到我们边上吸烟来了。吸了几口这位免费馈赠的二手烟,我们便起身再溜达到纵深处。
在浑浊内河的桥上,看见了五彩缤纷的许多锦鲤鱼浮浮沉沉。此时人容易犯通病,在所难免会就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吾安知吾不知鱼之乐吾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装模作样做一番人生思考哲理探讨。
一位在公园挂牌营业的女摄影师看我们这一对中老年在公园蹒跚来去的,拦住我们,操着温州普通话大声说,拍个快照吧,一分钟成像,不好不要钱。
我们听明白以后,笑了。对,现在哪有大中午在公园里溜达的,不是外地来温者就是县里进城者。
那次听诗歌朗诵会后,我落下了一个病根,就是别人跟我说什么话叫我做什么事,不管听明白没有,我一律答应“好”,很干脆很明白的“好”,先答应下来,以后再说。
那女摄影师听得真切,摆开架势就要拍。我也便停步配合,挤出丰富表情积极配合。反正不好不要钱,我这副德性一直拍不出好照片。
妻子拉我,你干嘛?
我说这人想给我们拍照。
没事吧,在公园让人拍什么照?
这人说想拍,就让她拍吧。
那女人听见了我们讲温州话,心里老早明白这生意要黄了,但她还是说,你不能这样,你老公都说让拍了,怎么不拍?
我妻子说我,你这人真是的,办公室照相机还少吗?
那女摄影师嘴巴当然也是练出来的,说,照相机多有什么用?修照相机的更多。
我妻子说,他自己都是摄影部主任,到隔壁公园拍旅游照?
她倒没别的意思,也没必要向一位素不相识的摄影师介绍,只是认为这事太恶搞反差太大。又不是第一次进城,天天和照片打不完的交道,还在城里公园的某一堵墙脚根摆起造型让一个谁谁拍照。熟人知道了,不是肚皮都笑疼嘛。
那女摄影师当然早知道这事纯属瞎胡闹了,收了机子,撇着嘴一脸不屑地说,你如果是摄影部主任,我就是摄影家主席!
我听了好笑极了,玩兴大发。不对,摄影家主席那位置是我们单位宝钢同学坐的,啥时成这人的?我得弄个明白。我说,你不相信我是摄影部主任?太巧了。今天我正好带了名片,你看看我的名片。
我拼命想掏出名片,追着她一定要她看,却怎么也掏不出来。
她坚决不看,不看就是不看,整张油光光的脸涨得绯红,很鄙视地说,我偏不看!你要我看,我就是不看!你都不让我拍,我就不看你!谁知道你这名片是不是捡来的?
太好玩!这事闹大了过。